裕固族是一个浪漫的民族，能歌善舞。裕固族民歌非常丰富，是裕固族表达情感和记录历史的重要方式，也是中华文化的瑰宝。2006年5月20日，裕固族民歌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叙事歌诉说着民族迁徙与历史记忆

　　迁移是流淌在裕固族血脉中的历史记忆。裕固族是古代回鹘的后裔，原来游牧在鄂尔浑河流域，逐水草而居，“居无城廓，以毡帐为庐舍”。公元840年，回鹘被迫南下与西迁，一支迁至河西走廊的沙州（今敦煌）、甘州（今张掖）一带，被称为“甘州回鹘”或“河西回鹘”。11世纪中叶，西夏崛起，河西回鹘又迁到嘉峪关外，继续从事放牧生活。15世纪初期又东迁入关，期间不断与其他民族接触融合。

　　由于语言和居住地区不同，裕固族民歌分为东部民歌和西部民歌。东部民歌较多具有粗犷、奔放的气质，音调接近蒙古族民歌；西部民歌则较平和、深沉，更多地继承了古代回鹘民歌的风格。裕固族民歌依题材、内容可以分为叙事歌、情歌、劳动歌等，依体裁、功能可以分成小曲、号子、小调、宴席曲、酒曲、擀毡歌、奶幼畜歌等。裕固族民歌代表作有《阿斯哈斯》《萨娜玛珂》《黄黛琛》《路上的歌》《说着唱着才知道了》《尧达曲格尔》等，这些歌曲反映了裕固族的喜怒哀乐。

　　广泛流传的《西志哈志》有这样的歌词：“趁着这月色明亮，裕固人必须离开西志哈志。赶上牛羊，用骆驼把东西驮上。现在应当马上离开西志哈志。”在漫漫路途上，他们不曾停留，“走过了千佛洞，穿过了万佛峡，酒泉城下扎营帐。沿着山梁走上那高高的祁连山，望见了八字墩辽阔的牧场。草绿花香的八字墩草原，变成了裕固族可爱的家乡”。

　　《萨娜玛珂》是裕固族歌颂英雄的歌曲。女英雄萨娜玛珂是一位部落首领的妻子，在迁移途中，她对抗外敌侵略时积极作战，最后重伤去世。歌词哀婉，内容动人，表达了缅怀英雄的真挚感情，同时含有对民族迁移史的回顾。

　　歌声里还记录了裕固族与其他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故事，比如“汉族人给了食粮，途中才没断粮……走啊走啊，最后住在长满西河柳的地方”，表达了对汉族人民援助的感谢之情。

国家级非遗项目裕固族民歌传承人（中）教唱民歌。　图片来源：甘肃省肃南县文旅局

　　“驼户歌”“花儿”体现了各民族的文化交融

　　来到河西走廊后，裕固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发生转变，不仅从事传统的游牧与农业，也开始从事经商活动，组建驼队搞运输。裕固族驼队大约兴起于清光绪年间，驼队成员开始传唱用汉语西北方言演唱的驼户歌，比如《拉骆驼人的歌》《驼户难》等。为了提神与吸引听众，歌者采用流行于甘青一带一种叫“打搅儿”的曲艺形式，用诙谐的语言、夸张的句子表达情绪。他们在《驼户难》中这样唱：“特尔哟，打一搅，南山五坡割麦子，挣了一对白银子，背到大街大什字，碰到我的乡党王麻子，拉拉扯扯下馆子”。整首曲子风格俏皮幽默，情节曲折，场景感强烈，带着韵味，记录了裕固族流动游走中与其他人群交往交流的故事。

　　“驼户歌”之外，裕固族也传唱西北地区各民族喜爱的“花儿”。裕固族商人常年活跃在丝绸之路上，要么走街串巷叫卖，要么车载货物交换，在流动与互动中，“花儿”这一曲艺形式从河湟地区被带到了河西走廊，并在传播中得到创新，演化成了“巴音令”。裕固族民歌还吸收融合了藏族“拉伊”、蒙古族“酒曲”、土族“宴席曲”的艺术特点，格调显得明快并且富有节奏，与原来悠长惆怅的曲风截然不同。

　　当代新民歌展现美丽家园幸福生活

　　改革开放以来，裕固族民歌的创作迎来了新繁荣，新民歌唱出了裕固族人民的新生活。

　　《山歌越唱羊越多》是一首描写裕固族牧民富裕生活的歌曲。歌词形象动人，描摹了风景如画的祁连山牧场。“裕固草原掀碧波，牧民心中歌儿多，幸福的生活多美好，道路越走越宽”，意在表达裕固族人民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唱着心中的歌儿，跳着欢快的舞蹈走向“道路越走越宽”的小康生活。

　　另一首裕固族现代民歌《裕固族姑娘人人爱》这样唱到，“红缨帽子头上戴，裕固族姑娘人人爱。赶着那羊群找清泉，骑着那骏马上山岗”。歌词直抒胸臆，曲调昂扬活泼、欢快，动感十足。再比如，《裕固家园展新颜》唱到，“金色的太阳照雪山，党的雨露洒遍草原，牧场上迎来新时代，尧熬尔牧民心里甜心里甜”，在表现欢乐幸福生活的同时，也深情表达了裕固族人民对党的感激之情，激励着各民族共同投身现代化建设。

　　裕固族民歌中包含有丰富的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信息，同时各民族间的交往交流交融又能够促进创新民歌形式与内容，丰富着各族人民的精神生活。要深入挖掘弘扬民歌中蕴含的精神内涵和时代价值，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

　　（作者单位：新疆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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