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裘山山　出版社：明天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2年4月

　　作家裘山山从事文学创作至今已有40余年，著有《我在天堂等你》《雪山上的达娃》《琴声何来》等颇具影响的作品30多部。裘山山主要创作军事题材，塑造了一系列立体饱满的军人形象，反映了军人丰富的日常生活和昂扬的精神风貌。裘山山的军事文学创作形成了鲜明的个人风格，在平淡朴实的叙述中，表现出广大官兵细腻的情感与崇高的情怀。　

　　在散文集《比山更高的树》中，裘山山灵活运用象征、白描等手法，表现了驻守在边关的战士们坚定的信仰和沸腾的热血。如在《比山更高的树》这篇散文中，裘山山着力描写西藏的树木，特别是树干强壮如松柏的左旋柳。这些柳树很多都是西藏军区官兵克服高海拔、极寒、干燥等恶劣自然条件种下的，在西藏很多兵站、军区大院茂盛生长，给光秃秃的山地带来了一抹生命的亮色。作者详细叙述了在西藏种树的艰辛，在对树木难以成活、生长的叙述中，折射出战士们在雪域高原抗严寒、战风雪、斗缺氧的辛苦，凸显其在极端恶劣环境下为国戍边的崇高。

　　裘山山在文章结尾处饱含深情地写道：“如果说，在西藏天有多高，山就有多高，那么，比山更高的就是树了。它们生长在西藏的高山上，肯定比别处的树更早迎接风雪，也更早迎接日出。对那样的树，我充满敬意。”读完这篇散文，不由让人想起茅盾在抗战时期完成的《白杨礼赞》，“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的白杨树，与裘山山笔下西藏地区的左旋柳，都是不畏艰苦、矢志报国的战士们的化身。

　　在散文集《比山更高的树》中，裘山山塑造了丰富的军人形象谱系，刻画了新时代战士可爱、可敬的精神面貌，为当代军事文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从某种角度来说，裘山山的文学创作不是“写”出来的，而是“走”出来的，更是从心底“淌”出来的。裘山山在高原行走了40多年，脚步到达了青藏高原、云贵高原的高山大川，身影出现在云南、贵州、西藏的边防连、前哨排、兵站和高原哨所，采访了众多官兵，也体验了部队生活。

　　面对基层官兵，裘山山也是时刻被感动着，“他们大多不善言谈，需要不断地启发追问，才能挖出一些在我看来很了不起、在他们看来很平常的事迹，我就在这样的追寻和感动中写作”。在《将军崖》中，位居西藏军区司令员的张贵荣同战士们一起放哨、巡逻，在一次勘察路线时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强忍着心脏不适坚持工作，直到突然倒卧在雪山上，献出了宝贵生命；在《云端哨所》中，作者描写了在海拔四五千米雪山上，战士们不畏艰苦、戍边卫国的乐观主义精神；在《绝境突围》中，作者再现了驻扎在云南的官兵开赴四川参加抗震救灾的惊险场面；在《那时的爱情》中，作者讲述了部队一对恋人在临结婚前奔赴战场，最终双双牺牲的悲壮故事。

　　在散文集《比山更高的树》中，作者善于通过语言描写反映人物的内心世界，描绘出一幅幅心理画像。在《吟唱高原》中，主人公何海斌带领队伍在复杂的边境巡逻150多次，行程近两万公里，获得诸多荣誉，还曾给外交部做过辅导报告。然而，当被问起军旅生涯中有哪些印象深刻的事件时，他却说：“没什么啊。就是那些事，工作、训练、写稿、上课。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态度，在《比山更高的树》中不胜枚举，裘山山也通过朴实无华的语言，表达了对边疆军人的深情礼赞。

　　从地理空间来看，裘山山的军事文学主体上以西藏、云南等边疆地区的军人为书写对象，呈现出来的美学风格与盛唐时期的边塞诗较为贴近，反映了边疆官兵不畏恶劣自然环境、坚定以身许国的信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称之为新时代“边塞文学”。散文集《比山更高的树》只是裘山山众多文学作品的代表，里面所描写的人物也只是广大官兵的一个缩影，但为展现新时代军人日常生活、军事斗争、精神风貌等提供了一个难得的窗口。

　　（作者系兰州大学文学院讲师、兰州大学文艺评论中心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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