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红时节(中国画) 张少山
离乡在外,每每听到“河川”这两个字,我会感到格外亲切,因为它正是我的家乡——宁夏固原市原州区河川乡。
离开家乡到城里上学后,河川乡就成了我的属地指代——“他是河川的”。后来,我又到了银川,有人问我是哪里的,我会说固原市原州区的,若碰到的是西海固的同乡,多数会追问一句,哪个乡的?这时,“河川”二字就会从我的嘴里蹦出来。
河川这个地名小有味道,本无河,也无川,乡镇所在地的边上有一条小溪,小溪边有一些台地而已,全乡皆为丘陵山地。西海固有很多这样的地名,无啥叫啥,花鹿滩没滩,水洼没水,河川没川。
河川乡一直寂寂无名。在银川,若是不刻意捕捉,我听到的与“河川”相关的信息并不多,但还是有过很珍贵的几次。
一次是2009年,我的小学老师郭正刚为教育事业奉献了一生、积劳成疾去世的事迹上了宁夏电视台,郭老师被评为当年的“感动宁夏”十大人物。我看到这一新闻,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一方面因为郭老师的感人事迹,另一方面也因为我曾经上小学的地方——河川乡吕坪小学。在电视画面上重新看到它,往事历历在目,内心深深地被触动。
自2015年后,河川突然变得有名起来,微信朋友圈有许多人转发关于河川的消息。因为原州区招商引资,倾力打造河川乡万亩芍药基地。每年五六月,万亩芍药竞相开放,吸引了固原附近以及银川众多游客前去旅游赏花。听说火爆的时候,固原市通往河川乡的国道上,汽车堵得像长龙一样,得绕行邻乡方可返回,这令我莫名激动。
2019年7月,因工作关系,我陪同报告文学作家何建明前往宁夏采风,为完成《诗在远方——“闽宁经验”纪实》一书做准备。其时我离开河川乡已经16年了,没想到原州区安排的采风点第一站就是河川。我们采风组一行去了河川乡寨洼村听扶贫情况介绍,又到农户家实地走访。不看不知道,乡亲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部分人搬迁离开了,留下的人家房屋全部翻新,房顶红瓦灿灿,屋内窗明几净,现代家具一应俱全。村里家家通了自来水,安装了太阳能。院中菜园的蔬菜长势喜人,门前的果树上果子挂满枝头。硬化柏油路通到家门口,气派的小轿车停在院门口的阴凉处。
这时,我不由地想起了小时候住过的土窑洞,喝过的土窖水,点过的煤油灯,走过的羊肠道……那一刻,河川乡的新旧两种生活在我眼前闪回。
在何建明与基层干部座谈时,我出来溜达,与村里的一位大爷攀谈起来。当听说我是河川人,大爷更显亲近热情起来。“老乡们对如今的生活还满意吗?”“那满意得很,祖祖辈辈都没有想到会过上今天的生活。”“对政府的扶贫政策有啥看法?”“哎,好得很,就差一喂了么。”“一喂”是老乡的方言,意思是啥都给做好了,吃饭总得自己张嘴才行。老乡用朴素的语言说出了政府扶贫政策的力度,说出了他们心中的感激之情,也说出了群众主动脱贫的奋斗共识。
记得何建明在西海固采风结束时有一句感叹,“真是换了人间”。作为一个从河川出来又回到河川的人,我觉得此言确实不虚。
如今,我继续工作生活在银川,只是更加关心河川的大情小事。河川变了模样的消息,让我欣喜异常;老乡们过上美好生活的现实,更让我感到激动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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