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奖,何以引领民族文学时代风尚?
来源:中国民族报 纳杨 黄国辉 阿舍 久美多杰 向迅 发布日期:2024-08-09浏览(10)人次 投稿收藏

 

  编者按

  文学是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对于坚定文化自信、增强中华民族凝聚力起着独特的“文以载道”作用。在中国文学的百花园中,民族文学斑斓多彩、别具风格,是中国文学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日前,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评奖结果揭晓,25部作品、5位译者荣获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

  骏马奖是由中国作协和国家民委共同主办的国家级文学奖,自1981年创立至今,共计759部(篇)作品、49位译者获奖,在繁荣民族文学创作、发展民族文学事业方面作出了巨大贡献。

  本届骏马奖评选是习近平文化思想提出后的第一次,也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和民族地区各项工作主线后的第一次,示范引领意义重大。新时代民族文学风貌如何?各族作家如何在写作中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本报特邀本届骏马奖评奖委员会代表、获奖代表分享他们的观察和体会,以期带来更多思考和启发。

 

 

                    以优秀文学作品凝心聚力

                         □ 纳杨

  在中华文明漫漫历史长河中,各民族优秀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民族文学发挥着浸润心灵、凝心聚力的重要作用。日前出炉的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鲜明印证了民族文学的历史使命,深切展现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越铸越牢。

  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是专门为奖掖民族文学创作设立的国家级文学奖,自1981年设立以来,在发现和培养民族文学作家、团结民族文学创作队伍,展现民族文学创作实力,推出民族文学精品力作等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本届骏马奖评选集中展示了2021年至2023年四年间民族文学的创作成绩,最终评出的获奖作品代表了这一时期民族文学的创作水准。

  骏马奖覆盖全门类文学作品,获奖作品很好地体现出各门类的特点,长篇小说厚重深沉,中短篇小说聚焦探幽,诗歌凝练灵动,报告文学鲜活迅捷,散文真诚感人。此次获奖作品更是全方位表现出中华各族儿女共同建设美好家园的伟大实践和精神风貌。

  题材的拓展,是本届骏马奖的突出特点之一。获奖作品中有着力对各族人民生活进行历史叙述与现实描绘的作品,比如尼玛潘多的长篇小说《在高原》、娜仁高娃的中短篇小说集《驮着魂灵的马》、凡一平的中短篇小说集《上岭恋人》、黄芳的诗集《落下来》、牧之的诗集《盘江魂》等;有表现红色历史和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主题创作,比如马伯庸的长篇小说《大医》、吉米平阶的报告文学《幸福的旋律——西藏脱贫交响曲》、张雪云的报告文学《“海牛”号》等;有近年来兴起的生态题材作品,比如光盘的长篇小说《烟雨漫漓江》、北雁的长篇散文《洱海笔记》等;还有紧扣时代脉搏,聚焦“小人物”“小事件”的作品,比如少一的中短篇小说集《月光紧追不舍》、包倬的中短篇小说集《十寻》、姚瑶的报告文学《“村BA”:观察中国式现代化的一个窗口——台盘村乡村振兴故事》等。题材的拓展,反映出各族作家的视野更加开阔,他们笔下的各族人民在生活上、情感上都更加亲近、亲密。

  青年创作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潜力,是本届评奖的另一个特点。张伟锋的诗集《空山寂》、向迅的散文集《与父亲书》、羌人六的散文集《绿皮火车》、柳客行的散文集《青白石阶》、王小忠的散文集《兄弟记》等,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这些作品既彰显作家个性,充满文字的张力,直击人心,也展示了他们面对时代变迁的思考与期待。可以说,青年作家的创作代表着未来文学发展可能到达的高度。

  民族文学高质量发展离不开优秀的创作队伍和理论评论队伍,骏马奖评审既是对作家作品的展示,也是理论评论队伍的一次练兵。在两支队伍的共同努力下,本届骏马奖交出了一份优异的成绩单,展现了民族团结进步的时代风貌。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副主任、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评委)

 

                   徜徉在中国文学的百花之园

                      □ 黄国辉

  可以说,每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都是一次阶段性地对全国民族文学创作成就的检阅,也是对作家队伍创作力量的一次梳理和再动员。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评选,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和民族地区各项工作主线后的第一次,又适逢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十周年,因此,尤显其在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强和改进民族工作的重要思想、习近平文化思想方面所具有的特殊重要意义。

  中国作协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对“新时代文学高质量发展”进行了重点阐释和工作部署,民族文学的高质量发展也自然成为其应有之意、应破之题。特别是近几年来,随着全社会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和发展问题的思考更加深入,各族作家对中华文化多元一体特征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与把握。

  文学作品是作家智慧的结晶,反映出作家的思想、情感、价值观等,传递着作家对社会、人类生活等方面的思考和认识。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下的各族作家,共同沐浴着时代的阳光,感受着时代的馈赠,又以不同视角进行独特的表达,共同展开中华文化新的创造。这一点,在本次骏马奖的评审中就得到了印证。

  在评审阅读过程中,每一部参评作品呈现在眼前,都是在打开作家们观察与思考的独特空间。我能充分感受到,他们的作品或再现历史,或关注当下,或聚焦于事件,或凝注于人物,都是在不断丰富着中国文学语境下的多样化表达。创作技巧上的差异,语言运用能力的差别,都掩盖不了作家们专注于中华文化创新创造的初心与努力。所以,评审其实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取舍过程,对于我这样一个长期从事民族文学工作的人来说,尤其如此。

  同时,参与此次骏马奖的评审,也是一次对自我的充实与提高。民族文学工作既是文学工作,也是民族工作,这一基本认识一直扎根在我的心中。我工作所在的创作联络部,是中国作协联系服务全国各族作家的重要阵地,特别是承担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丛书”项目,直接与作家作品相关。参与此次骏马奖的评审,于我而言,所收获的不仅是观览了蔚为大观的作品,更多的是提升了对文学工作特别是民族文学工作中如何做到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的认识与思考,增强了对优秀民族文学作品的鉴赏力、辨识力。我在评审中感受到并也坚信,各族作家在协力赓续历史文脉、铸就中华文化新辉煌的征途中,一定会不断向新的高峰迈进。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创作联络部副主任、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评委)

                

                      “骏马”过处 石榴花开

                         □ 久美多杰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民族文学事业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推出了一批高扬主旋律、富有民族特色、反映时代变迁和人民奋斗的优秀作品,在增强文化认同、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今年7月中旬,作为本届骏马奖评委会成员之一,我有幸聆听了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国家民委主任、党组书记潘岳和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张宏森在评委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他们的讲话既有历史文化底蕴又很生动,对此次评审以及各族作家的创作都具有很强的指导作用。对作家们而言,树立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把握中华民族整体叙事逻辑至关重要,这也是整个文学界应该重视的。

  在本届骏马奖评审过程中,评奖委员会从推动民族团结进步的宗旨出发,以高度的团队精神和自觉的大局意识,充分沟通、密切配合,严格按照要求做好审核把关,履行工作职责。大家在审读参评作品的过程中,以评委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精神和要求为参照,并结合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等方面进行考量,最终评选出了一批优秀的民族文学作品。这些获奖作品既符合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放眼新时代日新月异的生活气象、艺术表现共同体理念的内容要求,又彰显了各族作家应该具备的文学情怀和时代担当。

  从一个写作者的角度来说,我也在评审中回顾了自己的文学创作和翻译经历。我深深认识到,作为一个统一多民族国家,民族团结是我国各族人民的生命线。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我国各族人民共同创造了中华文化、捍卫了祖国统一、推动了历史进步,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中华民族共同体。身处新时代的各族作家都应担负起时代使命,倾听、思考、书写各族人民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的历程,从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中汲取人物故事、实践经验,并应用到创作中来。我们应该牢记“国之大者”,关注民族团结进步的现实,以文学的形式挖掘、记录和表现各族群众的新生活、新情感和新面貌,生动展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推出更多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作品,以各民族故事丰富中华民族共同体故事,以各民族精神力量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

  (作者系青海作家协会副主席、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评委)

 

超越自我,汇入更广阔的风景

□ 阿舍

  我出生于新疆塔里木河流下游的一个兵团团场,身体里流淌着多民族血液。我的外祖父是来自山东的汉族,外祖母是新疆当地的维吾尔族,父亲又是从湖南到新疆的侗族支边青年,加上自小在农场长大,邻居们大多来自五湖四海。在我的成长经历中,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故事无时不在发生。

  我的作品长篇小说《阿娜河畔》主要写了阿娜河畔茂盛农场半个世纪的建设发展史。这个农场,即以我出生、成长的那个人口从未过万的兵团农场为原型。它从建设之初,就是一个人文和谐、开放包容的中国样本。兵团农场由中国人民解放军转业官兵、当地群众、内地支边青年共同建设起来,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多元文化共存的共同体。那里有放牧和耕种的本地人,有操着各种方言的北方人、南方人,有中东部文化的传承与推进,有绿洲文化的浸润与创新……它所包藏的历史积存与文化肌理,等待着更多发现者的慧眼与真心。

  随着岁月的更迭,那个一度在我看来十分边缘和封闭的戈壁团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次比一次更多地向我呈现它的发展新貌和其文化的丰富性、开放性,令我回望的目光紧追不舍。这,便最终成为我创作《阿娜河畔》的最大动机和动力。

  当今世界,现代化进程已经让物质生活的差异越发缩减,地理概念上的边疆与中心的距离已经不足为道,但是下一步,精神意义的个体该往哪里去?以这个疑问为起点,在回望故乡的同时,我有了对故乡的重新发现。我发现那些团场的拓荒者,那些父辈与同龄人的人生和命运,正好可以作为探讨这个疑问的入口。我发现,一个人的故乡也许真的可以从地理上的原乡,拓展成为每个时代中人的精神世界,成为文本内外每个人探寻自我、构建自我的理想空间。

  我感恩自己的生养之地,感恩自己出生并成长在那里,感激她让我在她的怀抱里习得了一种天生的“众声合唱”的文化心理。这种心理成就了我与他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造就了我在文学世界中书写和想象他人与外部世界的视野。

  所有这些生活和创作的经历都让我相信,无论一个人对世界的探索有多么深刻,不管一个作家对文学的想象有多么宽广,都只能从自我出发,从脚下的土地、历史和人的故事出发,而后不断超越,让生命汇入更广阔的风景。    

  (作者系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长篇小说奖”获得者)

 

江汉朝宗于海

□ 向迅

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各族群众杂居于此的历史非常悠久。在长期以来和谐共处的生活中,大家早已融为一体。

  在我20年的写作历程中,我书写较多的是鄂西山区的人和事,书写我们家族的往事和家庭生活的“一地鸡毛”。其中,民族文化的交融始终作为无形的背景和底色存在,这也是鄂西这片文化沃土的本质所在。

  记得十多年前,我曾和很多朋友在呼和浩特的郊外讨论过“民族性与世界性”的话题;也探讨过是否应该不遗余力地挖掘和书写各民族历史与文化的问题。随着对中华民族史的深入认识、对民族文化与中华文化关系的深入理解,这些问题的答案愈发清楚。我认为一个有抱负的写作者,除了需要拥有扎实的写作功底和较高的写作技巧,更需要具备全局视野,需要用总体性、时代性视角观照历史和现实,需要把多元与一体结合起来考量,需要对贴标签式的写作保持警惕。

  多年的行走和创作实践中,我也见证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时代风貌。当今中国,现代文明早已像风一样吹拂到这片国土上的每一个角落,正如公路早已连通了这片国土上的每一个村寨;在中国96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56个民族早已成为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命运共同体,大家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

  我生活了18年的那个村子,有两条比较大的溪流,每逢雨季,溪水暴涨,晚间溪水的奔腾声恍若野马在山谷里疾驰,但它们最终都汇入了横穿整个恩施州的那条碧波荡漾的清江;清江这条被故乡人亲切地称为“母亲河”的江水,由数条支流和无数条溪流汇聚而成,但它也在奔腾八百里之后,最终在宜都陆城汇入浩浩荡荡的长江;长江也不是河流的终点,它们最终奔向了浩瀚无垠的大海。不管是溪流、清江还是长江,它们都具有独特性、丰富性和共同性,而这也就是中华56个民族的映照。

  江汉朝宗于海,56个民族汇入中华民族共同体这片大海。

  (作者系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散文奖”获得者)

  

(本版图片均由作者本人提供)

(编辑:吴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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