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清职贡图》是反映清朝各民族朝贡情况的图文合璧文献，有四卷的彩绘本、八册的册页本、九卷的刻本，其中刻本最常见。该图是乾隆皇帝在1751年命军机大臣傅恒等人组织整理绘制的。其中，第二卷涉及新疆各民族，既包括今天生活在天山南北的维吾尔、哈萨克、柯尔克孜等民族，也包括迁居甘青地区的维吾尔族，以及从伏尔加河下游东归的蒙古族土尔扈特部。《皇清职贡图》共16组32幅图片，展示了清朝统一西域的历程，呈现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生动画卷。

　　《皇清职贡图》体现的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情况

　　展示清朝大一统疆域。《皇清职贡图》通过对历史的回溯，说明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例如，“伊犁即古屈里地也”“哈密回民即唐时回纥苗裔，明置哈密卫嗣服，属于准噶尔”“鲁克察克、皮禅二族……亦唐时回纥苗裔也”。《皇清职贡图》还明确了新疆地区纳入清朝大一统版图的时间，如，“乾隆二十年平定伊犁”、乾隆二十二年哈萨克“遂隶版图”，乾隆二十三年布鲁特“遂隶版图”“乌什城霍集斯伯克遣子莫杂帕尔来京瞻仰”等。同时，还记载了“其瓜州五堡回民则系雍正年间投诚安插者”“鲁克察克、皮禅……本朝雍正四年投诚内附，安插于肃州之金塔寺威鲁堡”“西宁县缠头民……居县属新增堡”，记录了新疆维吾尔族迁居甘青地区的情况。此外，还记载了土尔扈特部“乾隆二十一年曾遣使入贡，三十六年，其子渥巴锡与合族台吉谋挈全部十万馀众归顺”的史实。

　　展示清朝对边疆的治理。清朝对新疆的治理与当时的政治形势、地理位置、历史传统密切相关。《皇清职贡图》体现了清朝因地制宜、因俗施政的管理理念，在南疆和北疆伊犁地区沿用伯克制，如，“伊犁等处台吉之下，各置于宰桑以辖民人部落，职有大小，以所辖之远近为差”“乌什、库车、阿克苏等城回人……其回目谓之和卓木，各城有伯克以辖之”“伊犁塔勒奇、察汗乌苏等处回人……其回人阿迪斯、伯克乌素卜等”。

　　展示新疆各民族文化生活。《皇清职贡图》所描绘的新疆各民族衣食住行，直接了反映当地的社会生活、风俗习惯、宗教信仰等面貌。比如，生计方式上，伊犁等地的蒙古族“专事游牧”“招回人耕种”“伊犁民人以游牧为事，耕凿咸仰食于回人”，阿克苏、库车、喀什噶尔等地的维吾尔族“各居城堡，以耕牧为生”，哈萨克族“其俗以游牧为生，亦知耕种”，柯尔克孜族“其俗以耕牧为生”，蒙古族土尔扈特部“事游牧”，等等。这些都鲜活地展示了新疆各民族在经济上相互依存、社会生活上相互交融的状态。同时，《皇清职贡图》还详细描绘了各民族服饰，其款式和风格各有特色，但具有一定的共通性。以男子服饰为例，帽子是较为普遍的穿戴，有的为高顶，如高顶平边毡帽、红缎锐顶帽，有的为平顶，如红缨、平顶、深檐冠，也有无沿帽等；耳朵上多饰以珠环，如“两耳珠环”“两耳俱贯铜环”“耳贯珠环”等；喜欢衣以锦绣，如“镶边长袖锦衣”“长领锦衣”“锦衣锦带”；脚踏革鞮，如“黄黑革鞮”“靴用香牛皮”“花革鞮”等。女子多辫发双垂，冠服革鞮与男子类同，也喜欢饰以珠环。《皇清职贡图》还记载了新疆各民族饮食风俗情况，反映出各民族之间的广泛接触和密切往来。

法国国家图书馆藏册页本《皇清职贡图》“土尔扈特台吉、台吉妇”。　陈芳园供图

　　充分挖掘文物价值，增强中华文化传播力

　　增强中华文化传播力影响力，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必须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新疆故事是中国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展示《皇清职贡图》中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景象，讲好各民族维护祖国统一的故事，对于引导世界认识新疆、认识中华文化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因此，要着力做好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挖掘有价值的中华文化符号。清代，新疆地区各族人民交往交流交融，深化了“中华聚五方”的文化格局和“多元铸一体”的精神家园。比如，《皇清职贡图》中的“回子锦”，是维吾尔族与各民族长期交往的成果，其图案和编织技艺与中原地区关系密切，同时也是丝绸之路上与中亚地区的交流成果。可以将此类符号、传统手工艺等与现代生活相结合，将其转化为或嵌入具有新疆特色的文创产品，推出特色“新疆礼物”，在推进文化润疆的同时，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二是更生动地展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比如，《皇清职贡图》中出现了在新疆、西藏、青海等地从事贸易的维吾尔族商人形象，他们促进了相关地区的商业发展和文化交流。此外，从新疆哈密、吐鲁番等地迁居甘肃的维吾尔族，不仅为当地开发作出了重要贡献，也为维护祖国统一作出了贡献。可以充分挖掘《皇清职贡图》中记录的古城、古迹等的现代价值，使之与城市生活相融合、与文旅产业发展相融合，让人们通过参观游览了解文物古迹背后的历史故事及其多重价值。

　　三是加强数字化保护，让历史资源“活起来”。可以将《皇清职贡图》中展现的新疆各民族的服饰、生产生活工具等，与各地各类博物馆的文物展陈、非遗展示结合起来，建设数字展厅。深度开发《皇清职贡图》涉及的哈密、吐鲁番、伊犁、喀什、阿克苏等地的古城、草场等参观体验点，让游客在这里“放一次牧”“织一次锦”，感受中华文化的绚烂多彩。

　　【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本文系国家民委民族研究项目“以《皇清职贡图》中新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为中心向世界讲述中华民族共同体故事”（项目号2023GMX010）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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