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昂山寨(油画)陈国总
边地。除了东面与保山市的腾冲、龙陵两县相邻,云南最西部的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北、西、南三面都与缅甸接壤,境内三县两市,除了靠东的梁河县,芒市、龙川、瑞丽、盈江都有国境线,蜿蜒绵远的国境线长达500余公里。边境上的瑞丽江,有20余公里都是中缅两国的界河。在离瑞丽市区约10余公里的中缅边境71号界碑旁,有一个傣族村寨,由沟渠、篱笆、道路组成的国境线将寨子分成两边,中方一侧的称为银井,缅方一侧的称为芒秀。“一寨两国”,同风同俗,银井的瓜藤爬过篱笆,结在了芒秀;芒秀的鸡跳过了水沟,将蛋下在银井人家的鸡窝里。在盈江县中缅边境的村庄下勐劈,开农家乐的大姐说:“以前农闲的时候,我们常到隔壁的缅甸去做工。现在都不去了。”
青绿山水间毗邻而居的村庄,尤为鲜明醒目的是那一面面在风中飘扬的五星红旗。在下勐劈以及众多边境村庄,家家户户插挂的五星红旗,在一次次春去秋回间,执着刻画吾国吾土的可爱模样。
乳名。“德宏”是一个乳名。在傣语里,德宏的意思是怒江下游的地方。早在公元前425年的周威烈王元年,澜沧江、怒江中上游地区的傣族先民即以“勐掌”(今保山盆地)为中心,形成了联盟城邦“勐达光”,也就是后来的《华阳国志》《后汉书》等古籍记载的“哀牢国”。在傣语中,“勐”的意思为地方、城邦,“掌”是大象之意,“勐掌”即大象之邦,司马迁《史记》中记为“乘象国”。今天的德宏之境是古勐达光的一部分。几千年来,这片山水交错的土地一直是傣族和其他众多民族的祖地。元代“勐卯弄”(即麓川,元明时期古代西南地区的地方政权)时,境内的“勐”级行政区是这样起名的:勐卯、勐宛、勐腊、勐盏西、勐底、勐养、勐焕、勐遮放,德宏是“勐卯弄”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区域。一路自北向南奔腾而来的怒江,从现今芒市的东南角流出国境,而后变名为萨尔温江。“怒江下游的地方”,是世代生息于此的傣家儿女为德宏这片土地取的名字,成为她最亲切的乳名。
家园。芒市三台山乡是个德昂族乡,建有德昂族民族文化博物馆;居住在陇川县户撒坝子的多为阿昌族同胞;盈江县苏典乡的勐劈村,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是傈僳族,傈僳语“勐劈”,意为“幸福长驻”。在德宏11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除了傣、景颇、傈僳、阿昌、德昂、汉等民族,还有彝、白、壮、苗、回、佤、拉祜、纳西、瑶、藏、布朗等众多民族分布。长久以来,大娘山、打鹰山、高黎贡山三山屏立,怒江、大盈江、瑞丽江三江奔流,芒市河、南畹河、户撒河、芒东河四河潺湲,芒市坝子、户撒坝子等28个河谷坝子星罗棋布,这片境域是各族儿女和睦共居、相融相谐的家园。
节日。每年阳历4月中旬的泼水节是傣历新年,是傣族人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人们相互泼水祝福,并举行拜佛、赛龙舟、放高升、点孔明灯等活动,祈愿安康和顺,人畜兴旺,五谷丰登。目瑙纵歌节是景颇族传统的盛大节日,源于创世英雄宁贯娃的传说。盛大的目瑙纵歌在农历正月的中旬举行,3至7天的节日里,景颇族男女老少穿上节日盛装,歌舞欢庆。阿露窝罗节是阿昌族为纪念和歌颂祖先“遮帕麻”(天公)和“遮咪麻”(地母)战胜危害人类的妖魔“腊訇”的壮举而形成的传统节日,于每年的3月20日举行,节期两天。节日期间,人们抬着象征吉祥幸福的白象和青龙,手持青枝绿叶,在象脚鼓声中围着阿露窝罗标志耍龙舞象,载歌载舞。傈僳族阔时节又称拉歌节,于每年农历正月初九举行,欢庆节日的人们搭起台棚,聚集在一起跳三弦、芦笙或“木瓜瓜切”舞,举行火枪、弩箭射击及对歌等欢乐的赛事。——缅怀先辈,感恩天地,传承久远的文化,凝聚民族生生不息的力量;歌吟历史,礼赞生活,源远流长的节日,传达人们对生活的美好向往。
乡愁。祖先们世代生息的土地,悠远岁月里滋长出绵绵不绝的乡愁。在德宏这方山水间,这温热的乡愁是德昂人家的竹筒酸茶,是阿昌数百年历史的户撒刀,是盈江竹筒饭,是傣族葫芦丝,是梁河回龙茶,是撒苤,是手抓米线,是挂满街道两旁的菠萝蜜。选一个末春时节,到三台山的德昂山寨,看德昂大妈一手抱着孙儿,一手慢慢翻晒着晾在竹笆上的酸茶饼,看炮仗花和素馨花开满院子的篱笆;揽一怀清亮的阳光,等院中火塘旁的竹筒茶慢慢烧开,从削成马蹄形的筒口袅袅升起略带酸甘的茶气。又或者,在稻黄鱼肥的季节上户撒坝子,于千层稻浪间上演一出古诗词之外的“摸鱼儿”,再品尝一回阿昌人家的手抓米线。
犀鸟天堂。盈江铜壁关自然保护区内的太平石梯中国犀鸟谷,是德宏这片土地上古老和珍贵的诗篇。保护区内包括萼翅藤、云南蓝果树、红豆杉、篦齿苏铁、东京龙脑香等国家一级保护野生植物,桫椤等二级保护野生植物,以及极度濒危珍稀植物滇藏榄在内的5000多种高等植物,书写下这片土地古老的生命图册;700多种动物、500多种鸟类,述说着这片土地的和谐与安宁。这片丰富灿烂的动植物王国,是我国唯一记录有双角犀鸟、花冠皱盔犀鸟、冠斑犀鸟、棕颈犀鸟、白喉犀鸟等5种犀鸟的地方,保有着较多的犀鸟种群和良好的栖息地。每年,无数的观鸟和摄影爱好者奔着犀鸟谷而来,在那些自在飞翔的羽翼里,感受大地久远、优美的诗篇。
诗蜜娃底。“诗蜜娃底”是傈僳语,直译叫“美丽的黄草坝”,意译为“铺满黄金的地方”。盈江县城往北40公里的高山草甸诗蜜娃底,被人们称作小香格里拉。高天远阔,溪流潺潺,春末的柳树向着草地和湖泊投下静谧的影子,远处牛群和马匹的身影落在这画面上,勾画出诗和远方的清远意境。离诗蜜娃底十余公里的地方,是美丽的傈僳村庄下勐劈,村口有18对头顶大碗的巨大木柱组成的“净水圣门”,村外有落满澄澈天光云影的洛沓湖。穿过草甸的公路又细又长,不辞长路赶来的人们,都是因为“听闻远方有你”。草甸一角的农家乐,土鸡肉是和竹米一起煮的。古闻凤凰“非梧不栖,非竹不食”,50至100年才会开花的竹子,传说它珍贵的竹米是凤凰的食粮。
勐巴娜西。“勐巴娜西”是芒市的昵称。傣语里的勐巴娜西,说的是美丽神奇的地方,德宏正是这样一个地方。菠萝蜜满街长的芒市是勐巴娜西;汇集了全国少见的大量古树名木和世界罕见的硅化木玉石,集稀、奇、古、怪于一身的珍奇园是勐巴娜西;这土地上广袤的稻田和桑园是勐巴娜西;郁郁苍翠的高山和滔滔流淌的众河是勐巴娜西;悠久的傣族叙事长诗和灵动的孔雀舞是勐巴娜西;小粒咖啡和遮放贡米是勐巴娜西……孔雀飞到了龙树上,弯弯的江水碧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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