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从龙门石窟研究院获悉，在日前开展的奉先寺保护工程病害调查评估工作中，研究人员发现卢舍那大佛右侧的胁侍普贤菩萨眼珠为琉璃所制，是龙门石窟首次发现。
龙门石窟奉先寺胁侍普贤菩萨造像右眼现状。胡鹏达摄
“普贤菩萨的右眼保留了完整的琉璃眼珠，左眼眼珠保留外侧一半，表面上有一定的风化物覆盖。”龙门石窟研究院保护研究中心主任马朝龙介绍。目前，普贤菩萨的右眼表面部分已被清理，依稀可见暗绿色的琉璃，晶莹透亮，熠熠闪光，品相极高。
“本次发现的琉璃形状呈弧形，厚度均匀，约0.5厘米，烧制难度较大。采用石灰类物质与岩石黏结，结合较致密。”马朝龙说，工作人员使用X射线荧光光谱仪等设备对佛像表层成分进行了探测分析，从初步测试结果看，其主要成分为二氧化硅（石英）和铅，与古代琉璃一致。
琉璃被誉为我国五大名器之首、佛家七宝之一。而奉先寺造像保存的大块片状唐代琉璃实物，实属罕见。“通过现场观察、超声波无损监测可知，目前琉璃无明显的风化现象，保存较好。”马朝龙说。
“通过观察研究，我们发现普贤菩萨右眼琉璃眼珠是一整块琉璃，而左眼采用两块拼合而成，目前靠近鼻子的一半已脱落、遗失。”马朝龙介绍，普贤菩萨两眼略不对称，左右两眼眼角角度不同，右眼眼珠呈圆形，左眼眼珠大眼角一侧略为梯形。“我们初步推断，普贤菩萨胁侍卢舍那大佛，身形略微向左转动，不对称的眼珠，极有可能考虑到透视效果，反映出古人巧夺天工的雕塑水平。”
龙门石窟奉先寺胁侍普贤菩萨造像。张梦蕊摄
此外，根据对比卢舍那大佛双眼与普贤菩萨双眼开凿方式后发现，二者拥有相似的喇叭状楔口。马朝龙说：“我们推断卢舍那大佛的眼珠可能也是琉璃所制，后期缺失导致大佛双眼内无眼珠。”
佛教中提及的琉璃究竟是何物，是否就是古代的玻璃，历来颇有争议。马朝龙说，奉先寺普贤菩萨造像眼珠的琉璃，从初步测试结果看，其成分为硅酸盐类人造材料，也就是今天所说的玻璃。结合古文献材料可知，今天的人造玻璃在古代通常被称为“琉璃”，只是从宋元时期起，“琉璃”逐渐成为釉陶制品专名。奉先寺卢舍那大像龛开凿于唐代，龛中的普贤菩萨造像的眼珠所用材料就是时人概念中的琉璃。历史上，同物异名，同名异物，在不同的时期和文本语境中分别各有所指，乃至互相混淆，是极为常见的现象。
目前，奉先寺保护工程还在进行中，本次保护修缮以奉先寺区域的危岩体加固和渗漏水治理为主，对奉先寺展开了详细而全面的病害调查评估与石窟寺考古工作。科研团队运用考古学的基础理论与方法，并采用多种高科技手段，探测分析了卢舍那大佛表层含水率、表面颜料成分、岩石矿物成分等表征文物本体客观存在状态的技术参数，为研究病害发育程度及成因分析提供了基础资料。
《中国民族报》（2022年6月14日 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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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石建杭）最新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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