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昙寺壁画充分展示了汉藏艺术融合的特点。 故宫博物院供图
位于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城南的瞿昙寺自明洪武年间创建至今,历经600余年的风雨,是西北地区保存最完整的一组明代建筑群。因其总体结构布局、建筑风格与北京故宫十分相似,历史上又曾是明王朝的皇家寺院,因此被称为青藏高原上的“小故宫”。
走进瞿昙寺,山川风貌与优雅的建筑浑然一体,宛若一幅“但闻晨钟暮鼓声”的山水画。寺院依山水而建,与照山、靠山在一条中轴线上,寺院内部以中轴线贯穿,左右对称,三进院落层层推进。
1982年,瞿昙寺入选第二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寺内现存的明代建筑艺术、壁画、匾额、碑刻,以及汉藏文典籍等,成为宝贵的文化遗存。
研究瞿昙寺40多年的学者谢佐说,瞿昙寺的壁画是顺着依山而建的走廊完成的。曲廊回环,飞檐壁画,被当地民众称为“七十二间走水厅”。“‘七十二间走水厅’由明、清两代画师共同完成,整个壁画由不同的故事构成,不同的画面之间用大朵祥云相连。”
提及佛教壁画,人们总是下意识想到敦煌莫高窟,但是敦煌在元代后就渐趋衰落。瞿昙寺的明清壁画恰好填补了元代后佛教壁画的历史空白。其面积之大、技艺之精,也为其在壁画研究界赢得了“前有敦煌、后有瞿昙”的美誉。
漫步在瞿昙寺后殿的画廊中,仿佛步入一条恢宏的艺术长廊,古代宫廷画工将佛教传说故事凝固在墙壁上。眼前的壁画,处处有斑驳脱落的痕迹,但依旧看得出鲜艳的色彩。青、绿、白色的矿物颜料使壁画的整体基调呈现出柔和的绿色。
明代壁画《九龙沐金身图》中,古印度净饭王的太子乔达摩·悉达多站立在浴盆当中,右手指天,左手指地,两侧半跪着两个宫娥。“画中宫娥、天将等形象逼真,色泽分明,衣袂、裙带迎风招展,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谢佐说。
2016年底,故宫博物院、北京故宫文物保护基金会与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文化旅游体育局三方共同签署了《关于青海省瞿昙寺壁画数据采集及制作项目的合作协议书》。根据协议,故宫博物院藏传佛教文物研究所于2017年至2020年,利用四年时间,对瞿昙寺内面积约2300平方米的明清壁画进行高清数据采集并建立文物保护数据库。
2017年,瞿昙寺壁画迎来了600年来第一次大规模的修复工程。“此前瞿昙寺壁画出现了空鼓、起甲及鸟粪污染等病害,经过敦煌研究院的专家修复,恢复到了目前的状态。” 瞿昙寺文物所所长逯海章说,这项为期4年的修复工程目前已投入2000多万元,预计于2021年底完成。
4月15日,青海省瞿昙寺数字化保护项目第一期成果展示发布会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举行。发布会上,故宫博物院藏传佛教文物研究所所长罗文华介绍,项目完成了各大殿和回廊的主体壁画数字化工作,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为瞿昙寺建立了完整、准确的壁画档案。目前采集完成了瞿昙寺、宝光殿、隆国殿、金刚殿以及东西抄手游廊及所属14座殿壁画,共完成壁画面积约2300平方米;5通石碑、15个新发现的嘛呢石以及瞿昙寺、宝光殿和隆国殿的9座石基座立体数字化采集;对每一壁、每一铺、每一小块的壁画都作了详细的编号,保证了数据记录的准确性;数据不仅仅包含高清图片,还附加有众多的测绘数据、壁画现状等深层数据,对于未来瞿昙寺的文物监测保护管理和研究宣传建立了最为基础的数据库。
罗文华指出,瞿昙寺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但它位于汉藏交流的前沿地区,这里的建筑与壁画均充分展示了汉藏艺术的特点。“如回廊的佛传故事壁画,是典型的汉地母本和画风,虽然为清代重绘,但是仍有宋元之遗风,这在内地是极不寻常的传统延续现象,很值得研究;西游廊北尽头坐于菩提塔内的佛像,是来自于印度菩提伽耶的图像母本,瞿昙寺保存了古老的样式,反映出传统和本土化的特点;壁画中的一些细节,如团窠图案、簇六毬纹图案都是比较典型的汉式纹样。”
再有,隆国殿壁画高大,正面壁画宽28.74米,高7.21米,两侧宽14.53-14.81米,高6.37-7.14米,受限于视角,过去发表的壁画一直是仰视图,这次完全是垂直画面,各种细节都非常清晰,此殿壁画虽以藏传佛教本尊为主,基本遵循藏传佛教绘画仪轨,但诸多细节仍然保存了汉地绘画的特征。
此次新发现的明代嘛呢石有汉藏文题记,表明了明代中央政府对于当地藏传佛教寺院的强大影响力。“明代嘛呢石的藏文题记中出现了成化十九年的年号,过去这种拼法非常少见。这批嘛呢石弥补了重要的资料缺失。”罗文华说。
据悉,本次完成的是项目第一期工作,主要针对瞿昙寺内瞿昙殿、三世佛殿、大钟楼、大鼓楼及东、西回廊留存的壁画进行数字化信息采集,基本完成了瞿昙寺主体壁画的数字化工作。未来双方将继续合作,进一步完成剩余的天花、额枋和栱间壁画以及可移动文物藏品的修复。(本报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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