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的关键之年,神州大地上涌现了许多战胜贫困、致富增收的动人故事。现将本报文萃版刊发的相关文章集纳成专题《小康路上》,以飨读者。
土地的高度
陈秀民(蒙古族)
农耕图(中国画)齐白石
乡下村落的村名,大多以姓氏标注,从内蒙古赤峰市到其下辖的翁牛特旗,一路上有康家营子、张家营子、杜家地,而此次要走访的下唐家地村,想必最早在此落脚的一定是唐姓。村庄在起伏绵延的丘陵褶皱里隐蔽得很深,村民们年复一年重复着“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的日子。4年前,这里还是贫困村。不过,自从杨玉成和他的团队到这里创建扶贫产业园后,酣睡的土地被唤醒了,村民的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
一
去下唐家地村扶贫产业园,是要有向导引路的。那日是个阴天,细雨淅淅沥沥。从赤峰上丹锡高速行驶80公里,下了高速,在杨玉成的引领下,从乌丹镇外环直接扑进西北的田野。道路两侧的玉米长势茁壮,我们在青纱帐里穿行一阵后,就来到位于下唐家地村的赤诚养殖种植专业合作社。场区内绿树成行,花草点缀,现代养殖与种植相互融合,宛若一幅富有诗意的山水田园图。这儿养殖的牛以西门塔尔品种为主,圆滚滚,肥得放光。场区的西面和南面都是玉米地,坡地梯田上种的是甜菜。多年从事旗志编撰工作的张仲仁先生对翁牛特旗了如指掌,他介绍,过去这样的旱坡地基本上是望天收,遇到持续干旱天气,甚至连种子都收不回来。而眼前的玉米长势喜人,传统农业就此挥别。
杨玉成是土生土长的翁牛特旗人,初中仅仅上了半年,困窘的家境让他没有勇气再读下去。当年,杨玉成手里攥着200元的学费犹豫良久:爷爷奶奶瘫痪,父亲也得了脑出血,母亲独自一人撑着摇摇晃晃的家。想到这,他坚毅地扬起头,把学费揣进衣兜里,自作主张南下打工。当年春节,杨玉成没有回家过年。他写信告诉母亲,春节期间农民工工资翻倍,他要留在工地上。3年后,杨玉成给家里寄回了8000元钱。2012年,他注册了自己的路桥公司。
在外闯荡多年,念兹在兹的还是家乡的土地。2015年,杨玉成回到家乡,睡在家里的火炕上,立时有了踏实的感觉。清早,他走出家门,漫步在熟悉的黄土高坡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种朴素的情感萦绕在心头。杨玉成看准了回报土地的切入点,要想富先修路,他一口气承揽了翁牛特旗8个乡镇的“村村通”工程,修路总里程达500多公里。缎带般的柏油路宛若神经网络,把乡与乡、村与村连在一起,为脱贫攻坚和美丽乡村建设夯实了基础。
幸福的歌声飞山外
李万军
泰山巍巍图 (中国画) 傅抱石
梭戛,位于贵州六盘水市六枝特区北部,是一个苗、彝、回等多民族聚居的少数民族乡。在该乡西北角的崇山峻岭之中,与毕节地区织金县交界处,有一个村叫高兴村。高兴村所辖的陇戛、小坝田、高兴寨、补空4个村民组的419户2585人,大多是长角苗(苗族中的一个分支,因其独特的长角发式而得名)。
男:长角头上盘,阿妹巧打扮,蝴蝶围绕转,心里比蜜甜,花儿开得艳,不如你容颜。
女:芦笙吹得欢,阿哥把情传,水流来绕山,柔情好缠绵,心儿已点燃,月亮高空悬。
合:眼睛能放电,跳花不孤单,心头多期盼,成双好爱恋,花好月儿圆,合美过百年。
……
这是长角苗跳花时唱的歌,歌声婉转,旋律欢快。
长角苗天生爱唱歌,在山间、田野随时都可听到他们的歌声,从歌声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和生活的变化。
宽阔的柏油路一直从乡里通往高兴村寨门,从寨门到梭戛博物馆是铺满青石板的步行小道,在进寨门前往博物馆的小广场边上,有一间100来平方米的贵州六枝特区民族手工艺展示平台,里面的货柜上摆满了苗族刺绣产品,前来旅游的客人都会买上一件欣赏留念。
展示平台的主人叫王兴洪,是高兴村党支部书记。在高兴村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王兴洪经常肩挎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手电筒、雨伞、笔记本,他每天走村串户,早出晚归,一方面是挨家挨户宣传党的政策,另一方面是指导村民们刺绣。
一
高兴村的4个村民组,都居住在马鞍山。
马鞍山,山形酷似马鞍,马鞍山的一面是高兴村,另一面是织金县的阿弓镇。这里海拔最低1600米,最高达2200米。高兴村村民从马鞍山的腹部一直居住到马鞍山的背脊。
这里从下到上怪石磷峋,郁郁葱葱的森林,把村寨掩藏其中。
山坳里的扶贫车间
陈秀民(蒙古族)
《丝竹东山》(中国画) 张大千
采访郑国春,从内蒙古赤峰市出发,要走220公里的丹锡(丹东至锡林浩特)高速公路,再走30公里的一级路后拐上羊肠似的乡道,然后一头钻进草木葳蕤的山坳里。穿过几个村庄抵达乌兰沟时,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树木显得翠绿清新。绿然农产品加工合作社就坐落在村口,偌大的厂区里人影穿梭,蓝顶白墙的厂房里传出机器的轰鸣,厂房门楣上“扶贫车间”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郑国春是合作社的负责人,今年48岁。十几年前,因交通事故,他双目失明,却身残志坚。他经营的绿然农产品加工合作社在这一带名气不小,“乌兰沟”牌杂粮杂豆深得县内外消费者的青睐。
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林西县十二吐乡的乌兰沟村,东面是科尔沁沙地,其余三面都是沟壑纵横的黄土坎。土山不高,凸凹不平连绵几十里,几百户人家就沿着山势散落在狭长沟谷的皱褶里。如果不是水泥路修进山沟,把“乌兰沟”牌杂粮杂豆销售四方,人们很难知道有乌兰沟这个村子。
“乌兰”是蒙古语,汉译为“红色”。早年这里藕李树漫山遍野生长,黄豆粒大的藕李果红得晶莹,云霞一样染透一川沟谷,乌兰沟由此得名。乌兰沟村的贫困由来已久,旱坡地只能种植杂粮杂豆,降雨多些,收入也跟着多一点;遇上干旱年份,连种子都收不回来。外出打工是村民的主要增收手段。那些身有残疾的村民,就只能老守田园,在贫困的泥淖里难以自拔。
自从绿然农产品加工合作社投产后,乌兰沟村仿佛被重新格式化,贫困户有了摆脱贫困的新平台。
走进扶贫车间,一种自强自立的氛围扑面而来。郑国春衣着整洁,皮肤白净,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与他握手,感到他的手很有力量。
“去会议室谈吧。”郑国春的声音富有磁性。他无需引路,靠拐杖敲打地面,就轻松自如地走进了会议室,准确无误地坐在椅子上。
八峒瑶乡 峒歌嘹亮
连山,顾名思义,那可是一山连着另一山,互相比肩叠加,海拔六七百米左右,典型的山地丘陵地区。因深处湖南省邵阳市新宁县八百里八峒瑶山腹地,连山一带的山民擅长以峒歌(山歌)言志,当地有一首峒歌是这样唱的:
连山弯弯山连山,
这边听到那边喊;
若要见得真人面,
要出一斤八两汗。
2016年,新宁县崀山镇原连山村和大红村合并成为连山村,全村汉、瑶、苗等各族村民409户1616人中,贫困户有139户521人。尽管原来经过几个单位的扶贫接力,但仍有5个组的通组公路没有硬化,而且大多道路因弯道密布,3.5米宽度的道路设计已远远不适应发展要求;山高坡陡耕地少,地远人稀劳力少,经济收入来源少。连山村村民生活水平普遍较低,有相当一部分村民还生活在贫困线上……
2018年3月,邵阳市委宣传部扶贫工作队开始了驻村帮扶工作。扎根乡村,日日奔忙,只为这里早日改变贫困的面貌……
一
69岁的连山村10组村民、瑶族妇女兰叙贞,丈夫17年前因脑溢血离世后,儿子易忠海又在6年前得了鼻咽癌,兰叙贞本人也有腰腿病。但面对儿子,她只能强打精神,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扶贫工作队了解了兰叙贞的情况后,主动登门拜访,将她纳入了扶贫户序列,申请了临时救助,还为兰叙贞安排了一个村卫生保洁员岗位,每年能增收1万余元。这样,兰叙贞家里生活有了基本保障,生活水平也得到明显改善。
村民杨宏秀,丈夫去世得早,她含辛茹苦抚养两个孩子,娘儿仨一直住在山腰上的旧棚子里。扶贫工作队来了后,为他们申请了易地搬迁,新房建好了,又将他们纳入了扶贫户。如今,杨宏秀的女儿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儿子进城务工,她自己也积极投身家庭养殖,日子越过越红火。
75岁的连山村10组五保老人漆增柏,去年不小心摔了一跤,脚伤一直未恢复好,只能拄着拐杖在屋前屋后转转。为了丰富他的生活,扶贫工作队给他买来电视机和卫星接收器,让他在家有了文化娱乐活动。
“我们要把党的温暖送到每一个贫困户的心坎上,确保不漏一户一人!”驻村第一书记、扶贫工作队队长李远良说。
艾力的“摇钱树”
甘南风光 陈斌摄
在国家级贫困县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县,每一个驻村干部都想给自己的村子栽出一棵“摇钱树”。
来临潭县流顺镇丁家堡村的第一天晚上,艾力就失眠了。他平时不抽烟的,但那一天他买了一包烟,一个人抽起了闷烟:这么好的地方,人怎么就这么贫困呢?艾力曾是一个搏击运动员,那天后半夜他一个人在一棵树下郁闷地搏击了起来。艾力知道,自己不能像一个武夫一样去扶贫,在丁家堡村扶贫,必须有勇有谋。
我见到艾力之后,他就是这样说起了自己的扶贫。
精准扶贫工作开展以来,因为行业的不同和驻地的实际情况存在差异,各个帮扶单位派出的驻村干部都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驻村干部必须都要有两下子,否则贫困户谁也不认你。
已经53岁的艾力,是西北民族大学化工学院派驻丁家堡村的扶贫干部。因为地理条件差、村民眼界不开阔等原因,有着168户人家的丁家堡村尚有86户处于贫困的冬眠状态。
扶贫工作也是很有诗意的,在等待一大片野杏树开花的过程中,艾力看到了丁家堡村的出路。2018年开春到了丁家堡村,对于自己如何扶贫、如何让群众脱贫,艾力是很迷茫的。但是,当看见沟沟岔岔里的一大片杏树时,他的眼前为之一亮。山里人只知道杏肉可以直接吃,可晒杏干可做罐头可做杏脯,却不知道杏子全身都是宝呢,尤其是藏在里面的杏仁,富含脂肪、蛋白质、胡萝卜素、糖类和多种维生素等成分,营养价值非常高;山里人不知道,杏仁榨出来的油,不仅是一种优质食用油,还是一种高级的润滑油;山里人更不知道,杏核还可以制成活性炭、高级染色料和无公害油漆。
艾力想,在自己的故乡新疆,谁家如果有50棵杏树,就能过上小康日子。杏树能养新疆人,就能养丁家堡人,所以必须把这些野杏树变成“摇钱树”。于是,他以地标为记号,爬上爬下地一棵一棵计算杏树的总数,从一社的村头一直数到一社的村尾,一天下来终于搞清楚一社杏树的“总人口”:3700棵。这只是一个社的,还有6个社呢,如果乘以6,丁家堡就有不少的杏树,称得上一个“杏树王国”。从此,他和杏树成了伴儿,一闲下来就天天看着杏树,等待一棵一棵的杏树开花。
洛涾湖见证
山。水。林。田。石。湖。村。人。
山是万年青山,逶迤绵亘在滇西大地。这山的广阔,足够万物生长,春秋代序;这山的宽厚,足够村庄繁衍,日落月升。
水是高山流水,清莹透亮,涓涓潺潺,流淌在村中道旁,石间篱下。又或者,被一支支素洁的竹管牵引着,流进古老的石缸,流进路旁那一排排阶梯状排列的朴拙陶罐,流进村庄每一个祥和的白天以及夜晚。
林是茂林修竹,掩映着村庄,呵护着流水,且就着这春日晴朗的阳光,将婆娑的树影洒落在石板的村路上,将枝柯间百鸟的鸣啭送进人家洁净的院门。
田是轮转四季、育养乡民的田园,冬春里生长豆麦菜花,夏秋里生长水稻玉米。田野的收获,田野的色彩,宛若村庄明媚的笑脸。你看那金黄的油菜花一开,就有成群的蜜蜂蝴蝶,嘤嗡出这大地丰盈的模样。
石是青苍大石,或立在村边,或倚于道旁,或临湖而坐,或依山而栖。村庄的人们将这些石上刻满古老的文字,寄托美好的祈愿和祝福。
湖是那一汪澄碧的洛涾湖,安静地泊在村庄的一侧。春日午间的风吹动一湖碧水,在湖心亭的四面,漾开一层一层的蓝波。青山静谧,飞鸟照影,远山起伏,流云飘逸。透明的洛涾湖倒映着亭上碧蓝的天空,看天地静阔,光阴荏苒。
村叫下勐劈,属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盈江县苏典乡,距离盈江县城50公里。若将时光摇回到5年前,这中缅边境上的傈僳族村庄,还远远不是这般模样:没有通到村里的柏油路,没有石板铺就的洁净村巷,没有那一幢幢漂亮的新民居,没有村下宽阔的阔时广场和民族文化长廊,没有洛涾湖上长日静朗的栈道和湖心亭,没有湖对岸山坡上那一片傈僳民居特色的客栈,没有村中的40多家旅游民宿,当然,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声名在外,广为人知。
道吉才让和他帮扶的多民族家庭
高凯
道吉才让(右)在甘尼村与贫困户交流脱贫致富计划。梁文勤摄
道吉才让(中)走访贫困户,并一起交流脱贫发展思路。 梁文勤摄
甘尼村特色养殖产业贫困户喜获分红。梁文勤摄
我们的国家是一个拥有56个民族的大家庭。在被国家民委命名为全国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单位)的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县,还有许多多民族小家庭。家庭成员中有汉族、回族和藏族等。各民族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都要过上好日子,这是为探寻道吉才让帮扶多民族家庭的故事,我走进临潭后最真切的感受。
■ 团结的多民族大家庭让人骄傲,和睦的多民族小家庭更是让人羡慕
团结的多民族大家庭让人骄傲,和睦的多民族小家庭更是让人羡慕。临潭的多民族家庭,遍布全县的16个乡镇。在见到道吉才让之前,我先了解了不少各民族团结进步的事例。
马富春家是我走进的第一个多民族小家庭。“好之啦,好之啦(你好,你好)!”看马富春忙得放不下手里的电话,扎西就连忙把我们往屋子里迎。马富春是回族,妻子扎西是藏族,已故的父亲是回族,而健在的母亲是汉族,马富春还有3个兄弟姐妹,所以这是一个拥有回、藏和汉3个民族两代人的多民族之家。喜结连理的回、汉父母,是这个多民族家庭的开始。我与马富春和扎西聊天时,马富春的母亲何以代一直站在窗子外面听着,我就起身把老人请了进来,问她怎么和马富春父亲认识的。她笑了笑,说了一句标准的汉语“就那样嘛”。之后就不再言语,只是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我们说话。不过,我们从她儿子的婚姻不难想象她们那代人的婚姻轨迹,大致不外乎采挖虫草、贩牛羊皮甚至“走牛帮”这样一些往返青藏线或川藏线的艰辛经历,只不过是时间更为久远罢了。
马富春当年跟着父亲马永祯在西藏江达县做生意时认识了扎西,父亲和扎西家是生意上的合伙人。马家在江达县城开了一个兼顾虫草买卖的小卖部,而扎西家给他家提供货源。马富春说,忙活的时候,扎西经常给他家看铺子哩。一来二去,在两家的生意往来中,马富春和扎西就有了感情,后来经大人一撮合,两个人就成了一对子。
我先问扎西,为什么要嫁给马富春,扎西说,“他对我好。”马富春的这一点,只有扎西知道,外人很难看出来。我又问马富春,喜欢扎西什么,马富春说,扎西善良、诚实,对哪个人都好。扎西的这一点,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了,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但扎西待人热情而又得体,与我交谈时一直面带着和善的笑容。
一个和睦的家庭让马富春一家渡过了难关。二人结婚后,凡事都是商量着来,从来没有吵过架。他们家成为低保户是因为父亲得了白血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马富春说,父亲最后走时,家里只剩下1000元钱。于是,在3万元扶贫资金的支持下,他和扎西又从头再来。这几年,扎西每年回西藏挖虫草,而马富春则贷款买了一辆小面包车在川藏线上跑客运。
“太本艾勒”的自信
陈秀民(蒙古族)
快马加鞭 苗青摄
太本艾勒是个村名,汉译为五十家子,是巴林草原上一个古老苍颜的牧村,距今已有300多年历史。站在村北起伏不大的土山上,可遥望到辽代庆州白塔的塔尖,再往东就是林木蓊郁的赛罕山林区了,那条蜿蜒村北的查干沐沦河就发源于赛罕山北麓的沟岔里。
清康熙年间,朝廷与边陲蒙古部落之间的联络靠快马传递信函,广袤的草原地广人稀,常常需要几次接力。朝廷下旨,从科尔沁移民37户,从东乌珠穆沁移民13户,在赛罕山脚下合拼成一个驿站,专饲蒙古马,以方便信使换乘新的快马继续新的征程。于是,就有了太本艾勒。那时候,太本艾勒水草丰美,牧歌飘荡,村前的坡地牧草深深。驿站里的人家生儿育女,大树分枝,“驿站超编”亦是必然,一些亲朋好友也来投靠,人口呈几何数级增长。过度放牧使得太本艾勒的草场植被一年不如一年,到上世纪80年代初,黄沙已成太本艾勒的主色调。村前十几万亩丘陵草地横起一条沙带,每年春季都要忍受沙尘暴的撕扯。卸载驿站功能的太本艾勒在恶化的生态环境中,多年以来一直是被重点扶持的贫困村,一度连村支部书记和村主任都选不出来。
巴特尔是土生土长的太本艾勒人,从公务员岗位退休回到家乡。镇党委书记登门拜访,“太本艾勒目前实在找不出合适的村支部书记,老哥能不能顶一阵儿。”巴特尔望着窗外枯黄的草场、稀疏的灌木,回了一个字:“行!”
上任伊始,巴特尔首先把年富力强的哈斯巴根组合进领导班子,重点培养,班子其他成员也配齐了。巴特尔知道太本艾勒致穷的症结所在,不把沙子治住,大伙儿就甭想翻身。群众也知道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可无节制地养山羊,树叶草根都被山羊吃光了。
“砍山羊,把草场围封起来,谁都不许放。”
禁牧让草场休养生息,而生活还得继续。
三月的草原复苏,巴特尔带领牧户前往吉林公主岭,与当地养牛户讨价还价,以每头2700元成交,买回410头基础母牛,其中120头怀着牛犊子。到2015年,每头牛售价1.5万元左右,牧民看到了实惠,不用动员,太本艾勒变成了养牛村。也是那一年春天,全国“十三五”脱贫攻坚战拉开帷幕,咸雨声被下派到太本艾勒任第一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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